飞蛾扑火……吱。

【度远】曲线救人

啊啊啊又看一遍好看

故草:

吸血鬼陈亦度x人类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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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晃晃的枪口对准他的胸口之前，陈亦度怎么也想不到，明里暗里几次要杀他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大哥。

“要怪就怪你自己，”

莫凡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样子骇人竟比陈亦度还像个怪物。

“把我当成最信任的人，什么秘密都告诉我，不然我还找不到方法杀死你。”

他扣动扳机的时候陈亦度并没有躲开，甚至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和他曾经从掉落的玻璃下面救了莫凡之后露出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莫凡看得晃了神，子弹就贯穿了陈亦度的左胸口。

莫凡扔下手枪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的是，陈亦度根本没有心脏。

子弹果然是银制，陈亦度的伤口开始从中心溃烂，破损处起了细小的水泡，连皮带肉地变成黑灰色，大块大块地往下掉，很快见了骨，那皮肉掉到地上竟将地面腐蚀了，冒着青黑的烟。

陈亦度是吸血鬼。

和一般的吸血鬼不同，他不爱喝人血，实在饿极了就买点家禽家畜杀了放血，还要做成血布丁来吃。穿着高领衫遮住脖子上的血族印记，喷各种奢饰品牌香水掩盖微弱的血腥气，小尖牙也被他不苟言笑的嘴唇藏起来。就算身为时尚版头条常客也没有人发现他的秘密。

可是这次伤得太重，银抑制了他的自愈能力，还在不停腐蚀皮肉。他撑着围墙大口喘气忍耐着剧痛，庆幸现在是深夜，若是受了这样的伤暴露在阳光下，他就是恢复能力再强也难逃一死。他腹内空空已然是几个月没有进食，只有清洗了伤口里的银然后吸食营养充足的人血才能保命。

陈亦度从高楼的天台往下看，静谧的夜色笼罩下是繁华都市的灯红酒绿，只有不远处一幢白色外墙的房子笼罩着安详宁静的柔和灯光。

“第一医院……”陈亦度自嘲，身为吸血鬼还要借助人类的力量，可是他别无选择，他需要人血，医院血库是个不错的食堂。

陈亦度不会流血，但胸口一个大洞走进医院肯定会引起人类怀疑，他思索片刻化为了原形。他的原形也与一般原形是暗红色的吸血鬼不同，是一只宝蓝色小蝙蝠，翅膀上有银色的镂空花纹。扑腾着完好的一边翅膀向第一医院楼顶飞去。

 

此时的凌远刚下了一个手术，十几个小时的精细工作让他疲惫不堪，但是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不放心病人的情况，打发走了要送他回家休息的李睿，独自躺在办公室沙发上休息。 

手术里持续高度精神集中让凌远的胃又痉挛起来，他勉强垫了几口饼干牛奶，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止疼剂，穿着刷手服套白大褂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陈亦度从窗户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类安静地躺在那里，眉头紧锁嘴唇苍白，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这个人类还活着。

他盘旋两圈确定这里没有别人，落在人类脖颈旁边。受伤的吸血鬼对鲜血的抵抗力比平时低很多，此时这个人血管里的血液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温热的体温、毫不费力就能割破的细嫩皮肤，不断地诱惑着这个从未喝过人血的年轻吸血鬼，吸血的本能就要克制不住。

“就一口，一小口。”

陈亦度变回半人类模样，小心翼翼地托起这个男人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将尖牙刺入了男人颈上动脉。

跟想象中一样美好的触感，滚烫的鲜血顺着尖牙流入陈亦度的腹内，瞬间就平复了他的饥饿和燥热，胃里被人类的鲜血滑过的感觉让人上瘾一般迷恋，几乎就要激起他内心深处对人血的渴望，兴奋地准备吸取第二口时，回过味儿来。

“呸呸，这个人类的血怎么一股药味儿，好苦。”陈亦度皱着眉，吸血的欲望消失殆尽，他现在只想吃块巧克力把苦味压下去。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凌院长您在吗？九床突然血压升高，您快来看看吧。”

吓得陈亦度赶紧把凌远放回沙发上躺好，用唾液给他止了血，自己变回小蝙蝠躲到空调的后面，挂在电源线上不敢动。

敲门声惊醒了凌远，他捏了捏眉心坐起来。

凌远刚刚正做着一个荒诞的噩梦，梦见被一只巨型的蚊子按在地上吸血，他竟然没有反抗也没有觉得恶心，只觉得好笑，哪有这么大的蚊子。

他急着去看病人的情况，根本没注意到脖子上的细小创口，倒是好徒弟李睿看见了。

 

等凌远离开陈亦度才敢出来，他靠在沙发后面查看伤口的情况，却意外地发现伤口不再剧痛难忍，没有被银侵蚀的地方开始愈合了。

应该是那个人类的血里有止疼成分的药吧，那么苦，竟然还挺管用。

陈亦度开着自来水冲洗伤口里的银，以他现在的自愈能力只有吸取大量人血可以帮助他的伤口快速愈合。

他又想起来刚刚那个苦味儿的人类，是他第一个吸食的人类，他为什么要用止疼药，他没有用止疼药的时候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

一向对人血不感兴趣的陈亦度，对凌远的血味、对凌远这个人都充满了好奇。

 

既要躲着莫凡再次找上门，又要休养治伤，陈亦度跟公司请了个长假，把工作都扔给手下的员工。

他用小蝙蝠状态在凌远办公室里住下，缩在凌远挂在衣架上的备用西装内袋里避光。这个人的西装风衣非常符合他的审美，做工精细剪裁得当，就是有点过时，是前几年的款式，他裹在丝滑的内衬面料里忍不住想象那个修长的身形穿着他亲手设计的新款西装。

之后的几天陈亦度躲在凌远的衣服里偷偷观察他，知道了他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因为有胃病所以长期吃胃药和止疼药。只是院长虽然工作的时间长强度大，却再也没有在办公室里睡着过。想着找机会再次吸食凌远血液的陈亦度觉得胃里又饥渴难耐了。

以前他只吃动物血，可以几个月不进食，这才是第一次尝试人血就上瘾了，不妙。

 

凌远手上的那个病人状况很不稳定，术后几天发生了肝门静脉栓塞，李睿极力反对下他还是决定二次手术取栓。

他自己的身心状态也相当差，这个病人和她的孩子让他想起了他自己的童年，他太想给她们母子一个奇迹，无形中给了自己太多的压力。

取栓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他还是累得近乎虚脱，脚步虚浮地回到办公室倒在沙发上。

在口袋里蹲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机会下口的陈亦度飞到了凌远的身边，盼了几天的口粮此刻正躺在他身边，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微微发着抖看起来比几天前的状态还要糟糕，比起睡着更像是昏了过去。

陈亦度告诫自己，不要对一个普通的人类心软。他还是自我催眠一样地念叨着：

“就一口，就尝一口。”

蝙蝠的舌尖触及上次咬开的创口，迷恋般地舔舐着，吸血鬼的唾液有麻醉作用，他不希望加重这个人类的痛苦。鲜血流进陈亦度的口腔时依然带给他巨大的满足感，他需要强忍着本能欲望拔出牙齿，不把人类吸得失血过多而亡。

这一次他还是尝出一丝不该在血液里出现的涩味。

“怎么又换了个味道的难吃。”

陈亦度在凌远白大褂口袋里找到了张一看就是新打印出来的纸，上面一行大字：钡餐造影检测报告。

 

第二天李睿发现凌远脖子上那两个血点又比之前看到时变大了，凌远说可能是蚊子咬的，李睿坚持给他涂了蚊虫叮咬的药膏，要是什么毒虫咬的引起皮肤感染长水泡就不好了，凌远还笑他小题大做。

下午他们两个都笑不出来了，那个病人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下也没有抢救回来。

病人走之前握着凌远的手不停道谢，感谢凌院长对她们母子的付出。

    凌远却将责任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揽，如果他没有坚持给她和她的孩子同时手术，如果昨天没有不顾李睿劝阻给她进行二次手术，她或许可以多陪孩子半年，或许可以陪孩子过个圣诞节。

他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久到病人的遗体已经被转移出去，病床重新整理干净，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做了十多年医生本该见惯了生老病死，但凌远难得地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病人感激的话语和她孩子纯真的笑脸不停在他脑海里浮现。

 

陈亦度还是在那个衣服的口袋里探着脑袋看他，几天观察下来他知道凌远工作起来特别专注，他常常飞到凌远的椅背上看他工作，就算他用力地扇着翅膀在天花板上转圈也不会被发现。

这次他大着胆子停在凌远的肩头，蝙蝠形态过于轻巧，爪子勾着厚实的白大褂面料，凌远还是没有发现他。

脖子上那两个血点儿泛着水光，向外散发着一丝丝血腥气，也许是前两次偷袭太成功，也许是鲜血对陈亦度的诱惑力太大，他竟鬼使神差地在凌远醒着的时候把牙齿刺入了那两个创口。

只是这次还没有来得及默念只吸一口，他就尝到了比前两次更加难吃的味道，嘴唇上灼烧的感觉激得他不受控制地变回了半人类的形态，跌到地上砰地一声巨响。

“好辣——你在那儿涂了什么！！”

 

凌远被吓了一大跳，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摔倒在他脚边，穿着戏服般浮夸的宝蓝色绣花燕尾服，两个巨大的墨蓝蝠翼缩在背后，咧着红肿的嘴唇露出两颗尖锐的牙，上面还沾着血。

精神状态不好又没有吃晚饭有些低血糖的凌院长，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生物，吓晕了。

这可把陈亦度也吓着了，他搂着晕过去的凌远不知道是该叫人还是直接报警。低头一看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嘴唇泛青。

难道他吸多了，把人吸贫血了？

他无奈像第一次吸血时那样托着凌远的脑袋，把刚从凌远那儿吸到的一点儿还没被消化的血液，顺着那两个血洞给凌远输了回去。

陈亦度心想他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吸血鬼了，看上这么个食物，不仅难吃、吃不饱还要把刚到嘴的食物送回去。

 

凌远很快就醒了过来，皱着眉瞪着眼审视着面前的男人，像对待犯了错的学生。害他晕过去的那个生物此时正举着一片从盆栽上折的大叶子遮着脸，乖巧地坐在沙发那头等待他发落。

“把叶子拿掉。”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陈亦度委委屈屈地扔掉叶子，露出肿得老高的嘴唇，凌远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穿成这样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

陈亦度本来还想编故事，可对上凌远的眼睛他就怂了，只得一五一十告诉他真相。包括他是吸血鬼、被人打伤了不得已才吸凌远的血治伤，之前一直用蝙蝠形态藏起来。他甚至拉开衣服给凌远看他胸口那个伤口，伤口狰狞地露着骨头却没有一滴血、死白发灰的肉、没有心跳的胸口都向凌远证明他不是人类。

他看凌远的脸色有所缓和，再三保证没有祸害过别的人类，希望凌远不要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凌远却端来一个装满消毒工具的托盘，戴上了医用橡胶手套，拿着镊子给他彻底地清洗一遍伤口。那银子弹击中陈亦度后炸开了许多细小的银削，裹在皮肉里阻碍陈亦度自愈。

到底是医者仁心，病人在凌远心中是不分贵贱的，当然也不分种族。

陈亦度安静的让他处理伤口，等他忙完手上的活才指指自己红肿的嘴唇，嘟着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凌远憋笑，告诉他八成是外用药膏过敏，过几天就没事了。

伤口中的银削都被凌远挑了出来，陈亦度顿时觉得肩膀轻松了许多，伤口肉眼可见地在缓慢修复了。他连连向凌远道谢，却听见自己肚子咕噜一声响，彻底逗乐了凌远。

他这一天可是把吸血鬼的老脸丢尽了。

 

凌远打包了两份食堂的饭菜回来，对上陈亦度纠结的表情才想起来这位是吸血鬼，大概是吃不了人类的食物吧。他坐在陈亦度对面慢慢地喝着粥，热腾腾的蒸气烘得凌远的脸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等到一碗粥半碗菜全都下肚凌远的脸色好了很多，嘴唇红润地泛着水光。

他歪着头指指脖子，招呼肚子饿的吸血鬼，

“来喝吧。”

这是陈亦度第一次喝到纯粹的凌远的血，不掺任何杂质。

滑稠的液体流过他的唇齿，灌进他的胃里，甘甜可口、香醇浓郁，就像一杯上好的纯牛奶，让他感觉到身临仙镜，群花之中有暖风拂面，他都要飘飘然了。

可他还是只喝了一口就坚决地拔出了牙齿给凌远止了血，这个人身体那么差，不能再给他的身体增加负担了。

情感就这么快地打败了本能。

 

陈亦度开始频繁地给凌远送饭，他的伤好得快起来多亏了凌远，维持正常人类的外貌也很轻松了。

他窝在家里研究各种补气血的菜谱，什么菠菜猪肝汤、红枣乌鸡汤、紫米红豆粥做了个遍，一日四顿地往凌远桌上送。凌远一开始还推辞，说你一个大老板怎么放着公司不管成天当厨子和外卖员，陈亦度红着脸头一扭表示这才不是为了你这个人类，是为了我自己的口粮。

凌远与他约法三章，在陈亦度伤全好之前他给他供血当食物，但要三天一次，一次一口，不能多吃。凌远看着镜子里那两个就没愈合过的血点儿，摇摇头无奈地想怎么收治了这么个特殊又麻烦的病人。

他这饭一送就是几个月，凌远都习惯了陈亦度的存在，连李睿都说他饮食规律了胃痉挛都很少发作，最近肝功能检查也非常正常了。

突然一连两天陈亦度都没有出现在医院，凌远有些担心怕他又被之前伤他的仇家找麻烦，打开微信给备注是“蚊子先生”的那人发了条信息问候，可陈亦度没有回复他。

第二天凌远还是没有盼到陈亦度来医院，却收到了一份包裹。

精美的包装盒上插着一枝香槟玫瑰，里面躺着一套剪裁考究样式新颖的西装，还沾着点点划粉的痕迹一看就是不久前手工制作出来，凌远拿出来比划了一下，竟然非常合身。

西装下压着一张明信片，正面印的是陈亦度胸口的照片。

凌远曾经问过他，吸血鬼受伤之后会留疤吗，陈亦度很确定地告诉他不会。而照片上那个被凌远清理过、喝着凌远的鲜血痊愈的伤口，却歪歪扭扭地结出一个心形的疤，泛着与周围灰白的肌肤截然不同的粉红色泽，就像普通人类新长出来的血肉一样。

他翻过明信片，反面写着一行流畅的字：

“因为遇到你，我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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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最喜欢的两个角色写了个文，写得不好送张图凑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