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吱。

【然远】以父为名（上）

简直太棒！鸡冻！

夜中新月:

字数：3222
然远要挺住啊！！！
片段式
仿生人&科学家
哨向
纯属虚构 如有科学错误 敬请谅解

1
“我的小孩儿。”凌远总是这样介绍李熏然，一脸“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与骄傲，像个老父亲。
“远哥……”他身旁一头卷毛的小青年无奈地单手扶额，却没法反驳。尽管他看起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帅小伙，可他确实算是凌远的“孩子”。
凌远是个仿生机器人专家，32岁那年更是成为了绝对权威，因为他成功制造出了第一个有独立思想和感情的仿生人，李熏然。
他做过很多的仿生人模型，但只有对李熏然倾注了最多的心血。在最后阶段，他甚至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地守着，终于，对上了一双晶亮的圆眼睛，小鹿般温柔和善：“你好，凌远。辛苦了。”
就在那一瞬间，凌远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研究仿生人。
他从小就有“神童”的名号，16岁进大学，24岁读完博士就高薪进了全国最核心的实验室。可他只觉得痛苦。不幸的家庭和超凡的智商使他的人际关系变得扭曲。所有的人，要么钦羡他但望而却步，要么嫉妒他又暗地使绊，没有任何人给予他真正的关心与爱。
高处不胜寒。
皮格马利翁塑美人以求爱情，他没那么贪心，只希望有个人可以交流，可以相处，仅此而已。他是受过太多伤害的人，只敢卑微地乞求一点点的温暖。
现在他有李熏然了。他简直不知如何表达这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喜悦。
李熏然看见那鸦羽似的长睫毛一点一点地被濡湿，下意识地要伸出手去，没想到刚抬起胳膊就带起了一整排仪器的警报声，吓得他立马僵住，不敢动了。
他惊恐的样子太逼真，凌远忍不住扬起嘴角，关掉了警报器的总开关。
喧嚣戛然而止，静得出奇。
“你好，李熏然。”
2
李熏然的主体结构都是机械，有多种自主供能方式，完全不需要依赖外部电源。
皮肤则是由凌远从自身采集的组织细胞培养发育而成，可衰老，可再生，保持在25岁左右的状态，和真人一样。
他可以独立思考，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他的“大脑”刚开始运行，还处于试验期，只相当于不到十岁的孩子，整天粘着凌远，一会儿瞧不见就急得到处找，抱住他的手臂才肯进入休眠状态。凌远从没和谁如此亲近过，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但他渐渐迷恋上了这种感觉，不被李熏然缠着反倒觉得空落落的。
趁李熏然心理年龄还小，凌远试图和他建立起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父子关系。反正他会衰老而李熏然不会，过个十几年，看起来就和寻常父子无异了。他这辈子不打算结婚，收个年轻力壮的“儿子”也挺好。
可无论他怎么诱导，李熏然就是不叫他“爸爸”，只肯叫“远哥”。多次失败后，凌远看着红了眼圈咬着嘴唇，但就是不妥协的李熏然，宣告放弃。
算了吧，“远哥”显得年轻。
3
两个月后，李熏然的“大脑”趋于完善，甚至超过了成年人的平均水平。
凌远翻了翻测试报告，十分满意，揉一下李熏然的呆毛：“走吧，去买菜。”
“真的？”李熏然“噌”地跳起来，一个熊抱扒在凌远身上，“远哥你最好啦！”
这种纯粹的开心实在太有感染力，凌远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抱着他转了两圈：“真是个小馋猫。”
其实，李熏然根本没法消化人类的食物，但他能闻到香气，也能尝到美味。
有一回，凌远带了便当来，放在休息区的桌上准备中午吃，可当他记完数据出了实验室，只看见一片狼藉的便当盒和一个两颊鼓鼓，嘴边沾着汤汁的李熏然。凌远闭上眼睛深呼吸三下，还是觉得头疼欲裂。
李熏然感觉到了凌远的不对劲，蹑手蹑脚地离开“犯罪现场”，躲在柱子后面一边悄悄观察一边默默思考。
嗯，这就是愤怒吧。
那天，饥肠辘辘的凌远抓着李熏然花了整整两小时清洗食物残渣。
清洗结束，李熏然慢慢恢复了知觉，觉得自己应该承认错误，跟凌远道歉，怯怯地叫了声“远哥”，却被一个眼刀劈得乖乖闭嘴。
凌远摘了手套和口罩靠在椅子上。他现在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前胸贴后背”。
但他终究舍不得对李熏然发火，叹了口气，调整好语气：“你为什么要吃我的午饭？”
“因为那些菜闻起来特别香，味道也特别好，我一开始只想舔一口，可根本克制不住，就一直在吃……”李熏然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哼。
凌远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高兴。连仿生人都垂涎不已，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厨艺已经炉火纯青了？
在重申了食物残渣对仿生人机体功能的危害之后，凌远看着蔫头蔫脑的李熏然，决定法外开恩：“以后，你可以尝食物的味道，但不可以有吞咽的动作，必须把残渣吐出来，知道吗？”
李熏然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凌远职业病发作，计了一下频率，觉得自己的颈部设计图可以把价格翻倍。
从那以后，他们的用餐模式就成了休息区里的一道“风景”——凌远先吃肉，李熏然再抓着凌远啃了肉的骨头“嘶溜嘶溜”地吸骨髓和汤汁，眯着眼睛十分享受。还有专为李熏然准备的“浓汤”，主要成分是特制机械润滑油，既能养护内部零件，又保证了一定的口感。
凌远吃饱了就撑着头看李熏然慢慢喝“汤”，突然觉得他要是哪天不想泡实验室了，当个厨子也能活下去，人和仿生人都能招待。
4
当李熏然决定同意国家安全局的提议，正式成为一名特殊哨兵的时候，凌远恨不得把当初输入的那么多伦理道德全删干净。
在那些人眼里，李熏然只是一件格外强大的新式武器，可对凌远来说，李熏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甚至觉得，如果李熏然出了什么差池，如果他又要孤身一人在这冰冷的世界上苟延残喘，那他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和李熏然一起消失。
穿着制服的李熏然英武而俊美，浓眉大眼更显得正气凛然。他向凌远走来，硬底靴清脆地叩击地面，然后“啪”地一声，他双膝跪在凌远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凌远哪里还能坐住，胡乱扯着李熏然的胳膊要拉他起来。
“远哥，我想做你的哨兵，不可以吗？”李熏然抱住凌远的腿，下巴抵着他的膝盖，抬起头来，殷殷地望着他。
原来这就是他答应的原因。凌远闭上眼睛，一个恐怖的精神威压凝聚而成，直接击中了临屋的安全局特派员。那人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整个身体后仰，不能自控地抽搐，随行向导的安抚了五分钟才缓过来。
他愤怒至极，刚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地去找凌远算账：“凌大校，您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这是把我当敌人了？”
凌远狠拍一下桌面：“我退出计划的时候签过协定，我的向导身份永远保密，是你们出尔反尔在先！我要是真把你当敌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
“凌大校，你当初退出计划的条件是没有适配的哨兵。可现在有了，这协定就做不得数了！”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是适合我的哨兵？他的确有独立思维，但他的精神力怎么可能强到支撑向哨作战？”凌远感到荒唐。仿生人的身体机能或许强过普通人类，但精神力几乎为零，像李熏然这样能够自主思考的已经是独一无二了。这也是他反对李熏然成为哨兵的最大原因。精神力不够，即使感知力再强，也毫无裨益，到了向哨战场上必然最先牺牲。
特派员冷笑一声：“熏然，带他去你的精神世界里逛逛吧。”
“远哥，你愿意来吗？”李熏然忐忑不安地望着凌远，看见对方点了点头之后，小心翼翼地释放自己的精神力量。那特派员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关了门出去，骂骂咧咧地回局里等消息。
李熏然的确适合他。两股精神力刚一接触，凌远就感受到了。以往的连接只会让他和对方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但这回像是泡在温热的水中，轻松而舒适。他甚至想一直保持这种相连的状态。
“远哥，欢迎光临。”李熏然笑意盈盈地请他睁眼。
凌远惊住了。
他以为李熏然最多是造出一个平旷的空间，就像大部分初级哨兵那样，可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山环水绕，树木丛生，花草繁盛，不时传来悠远的鸟鸣。
他一时有些呆住了，弯腰摸了摸草叶，竟然是有实感的。
“远哥，还有呢。给你看看我的大宝贝。”李熏然拉着他走到树林附近，吹了个口哨，只听枝摇叶动，跫音渐近，一头雄狮一跃而出，鬃毛猎猎，尾动如鞭，缓步来到李熏然身边，低头嗅了嗅他的手掌，看见凌远，毫不认生地蹭着他的脸，比对李熏然还热情。
“这是你的精神体？”凌远被狮子的长毛挠得发痒，拍了拍它的脑袋，那狮子就乖乖退去，绕着他们转圈。
“对。”李熏然很兴奋，“远哥的是什么样？”
凌远微微一笑，一只老鹰在他身旁盘旋。
狮子头回见到鹰，好奇地歪着脑袋凑过去，突然眼前一花，脑门吃痛，原来是那鹰停在了它头上。一狮一鹰立时闹作一团，在草地上扑腾。
“远哥……”李熏然轻轻捏着他的衣袖。
凌远沉默半晌。“一切小心。”他握住了李熏然的手。